董事会与高管的ESG领导力

2022年12月10日，“中国公司治理50人论坛第三届主题论坛暨第十六届中国公司治理论坛——ESG与中国企业高质量发展研讨会”以线上形式成功举办。罗盛咨询大中华区董事总经理程原出席了本次活动，并就“董事会和高管的ESG领导力”发表了主题演讲。

近年来，ESG或可持续发展在董事会上的受关注程度得到快速上升。通过罗盛咨询的全球调研，我们发现从2019年到2022年，可持续发展在董事会话题中的重要性排名已从第16位上升至第10位，相形之下财务审查和高管继任等话题的重要性则在下降。与此同时，ESG的推进离不开领导者的设计与实施，企业的ESG领导力是决定着其能否高效、深入推进ESG转型的关键。

一、企业ESG人才观日臻成熟，呈阶段式发展

在监管等外部因素的影响下，可持续发展话题的重要性得到显著提高，为此企业往往采用两种方式完善ESG的治理架构。一种是由董事会直接领导公司的ESG管理工作，包括制定ESG的愿景、目标、架构以及识别公司的风险和机遇；另一种是在高管层面建立ESG委员会，由企业高管组成ESG领导小组，负责ESG管理工作并向董事会汇报。

无论哪种方式，对企业来说ESG都是一项新课题，转型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目前，我们看到企业的ESG人才观正日趋成熟，并呈现出从初期、发展期到业界标杆的三个发展阶段。

在初期，企业动因主要来自外界压力，被动式的可持续发展不是人才管理的核心观念，ESG实践往往仅限于内部任命一名“ESG负责人”。在发展期，企业意识到可持续发展是竞争优势并可作为风险缓释的资源，因而将其视为人才管理框架的基础。在此阶段，公司通常会内部选调或外部寻聘一位具有ESG背景的资深人士来领导ESG团队。当前，大部分企业正处于初级或中期阶段。进入业界标杆阶段的企业，将坚信ESG领导力可带来商业化增值效益。此类企业将可持续发展设为人才管理中的关键指标，并与薪酬挂钩。在组织架构层面，ESG负责人兼任公司执行委员会成员，向CEO直接汇报，并由负责ESG的董事和高管合力推动从可持续发展的战略指导到战略落地的全过程。

二、兼备ESG和商业成功经验的人才在中外董事会上是稀缺资源

通过罗盛咨询2022年针对沪深300和标普500公司的两组统计数据，我们发现具有ESG背景的董事占比基本上不足30%，表示ESG人才对于中外董事会来说仍是稀缺资源。另一方面，调研中沪深300公司的所有数据都低于标普500，在环境和社会两个维度上，前者具有ESG背景的董事占比是后者的一半，而在治理这一维度差距尤甚，前者仅为后者的三分之一，都显示了中国上市公司在董事的ESG背景方面仍相对欠缺。此外，无论是环境、社会还是治理，无论是标普500还是沪深300，独立董事中具备ESG背景的董事占比都超过全体董事占比，可见中外董事会都主要依靠对外招聘独立董事的方式，来弥补企业在ESG战略和风险防范方面的短板。 

另一方面，多样性也是董事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部分。调研显示，在沪深300公司全体董事和独立董事中，女性董事占比分别为12.3%和13.2%，而标普500公司中的对应数据分别为30.7%和35.4%。尽管我国上市公司的董事多样性仍显不足，但也已崭露出喜人的发展势头。在新聘任的ESG金融董事中女性占比达到50%以上，说明女性在ESG的治理事业中将获得更多机遇。

尽管中国数字相对国外领先企业较低，ESG特别是女性人才已经走入中国上市公司。企业要为董事会寻求兼具可持续发展与商业成功经验的ESG人才，主要有三个方向：其一是具有可持续领导力的CEO或高管；其二，部分企业已经开始设立首席可持续发展官一职，也由企业已经积累了多年经验，可在内部筛选满足条件的人才担任董事；其三是学术界和社会界的领导者。例如，腾讯集团在2022年8月宣布任命张秀兰教授为独立非执行董事兼企业管治委员会成员，从而提升公司董事会的独立性、性别多元化及专业范畴。张教授退休前曾担任北京师范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的院长，其所提出的发展型社会政策、家庭政策和社会抗逆力等理论对中国政策的制定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同时她还是社会发展领域为数不多的具备国际化背景的中国学者。

三、可持续发展思维是可以培养的，应纳入到领导力培养的重要指标中

近年来，罗盛咨询与联合国全球契约组织（UNGC）通过联合调研，对55位兼具ESG和成功商业经验的CEO和董事进行了访谈。我们发现，其中45%的人是天生推崇ESG的，他们对于环境和社会事物的热情可追溯到人生早期；43%属于后天培养者，他们随着自己事业的发展，见证了企业决策与社会、环境等外部事务之间的关联，并逐渐加深对可持续发展的理解；12%是自我觉醒者，他们通过经历一些重要的事件，意识到了企业经营不能只为利润，还应该承担更多的责任。

该访谈提供了一个重要发现：可持续发展领导力是可以被培养和发展的。企业可以塑造和影响领导者的职业生涯，帮助他们理解可持续发展的战略意义。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发现工作地域和重要工作岗位的变化，都有助于可持续发展能力的建设，此外拥有运营管理的岗位更易于培养出具有可持续发展思维的领导者。

要识别可持续发展的领导思维，我们需要意识到其与一般性商业领导者的区别。一般商业领导者的核心特质包括具备行业知识、职能专长，熟悉管辖的地域和复杂商业环境，擅长制定战略、领导团队、维护良好的人际关系，并具备正直诚实的人品等等。而作为一个可持续领导者，在此基础上还要具备其他四方面的特质。

第一，具备多层次系统思维，把企业和其所处的经济、社会、环境体系有效结合，推动有针对性的决策和行动；第二，积极推动利益相关方的参与，广泛听取并接纳多方观点，在考虑各个利益相关方的基础上进行价值创造，从而实现共赢；第三，敢于尝试颠覆式创新，挑战传统方法，实现跨越式突破；第四，拥有长期思维，能够制定大胆的目标，严格的推动企业上下一致的行动和长期投入。

我们相信，只有将可持续发展思维深深嵌入在董事与高管的遴选、继任、激励和发展中，让可持续发展成为企业核心领导力的一部分，才能真正帮助企业完成战略和运营的转型，成为真正可持续发展的企业。

附：2022年度中国上市公司百佳企业家（总经理）榜单

本届论坛还首次推出了2022年度中国上市公司百佳企业家（总经理）榜单，该榜单是基于高明华教授开发的《中国上市公司治理分类指数报告No.21（2022）》中的企业家能力指数，通过人力资本、关系网络能力、社会责任能力和战略领导能力四个维度 35个指标评选得出，而对总经理的评价其实也包含着对企业整体经营能力的评价。

2022年度中国上市公司百佳企业家（总经理）榜单